魁_克℃

【TMNT】Young

紫橙

0373预警  

Mickey视角 有私设注意 

03看的不多，写的可能有偏差。

我不知道Donatello是什么时候或者从哪里回来的。但是他就是那样出现了。

………

这个世界里太多的废墟，太多的战争，太多人流血，太多人死亡。这让我麻木。那些施莱德的傀儡每天都出来巡逻，把那些尚存声息的人活活扼死在那令人窒息的牢笼里。他们就在那些工厂里，开始的时候我还听见绝望的呼喊和刺耳的哀鸣。后来什么都没有了。里面的人可能是死了，可能是在那片阴暗里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成了行尸走肉吧。我开始的时候还会痛心疾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我们的无能为力，痛恨Donatello的不辞而别。而现在，我也可悲的因为这将死的世界而被同化了。看见那些人亦步亦趋的进入那个生命的终结站，我只在心里哀叹，就像一滴水进入大海般微不足道。

可我想不通他去了哪里？三十年前，他就那么消失了，把所有这一切都抛给我们。这像是什么？再精密的仪器缺了一颗小小的螺丝钉都会垮塌，更别说现在——我们连那个精密的仪器都造不出来。Donatello消失了，把那些精密的武器图纸留给我们，我们当中没有一个能看懂它们。变种兄弟们，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寻觅不到他们的踪迹。

这个家早已经分崩离析。Donatello消失之后，我们节节败退，而Leo和Raph的争吵越来越频繁，往日都是我和Donatello充当他们之间的调节剂，更多时候那些羁绊就像已经过去的水和风自行消散。我们是兄弟，曾经。

很多年前，Sensei的生命线在那场爆炸中被剪断，我的所有眼泪也在那时被用尽。Leo和Raph在那场天昏地暗的战斗后爆发了一场更大的争吵。

然后他们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只剩我一个了。

………

自此之后，似乎什么事都已经不能让我麻木的心和大脑重新鲜活起来。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减少，April的脸上也填了皱纹。反抗军的力量越来越小，好像个老人正被岁月一天天抽去了锐气。我们被迫转战地下，而我也只能每天在外奔波，寻找那些尚且苟延残喘的生物。这个世界已经是广厦将倾，没有什么能再拯救它了。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最后的挣扎而已。我很久很久不再说话，每天入耳的只是那机械化的女声，昭告着天下施莱德是他们永远的王。

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或许事实真的如此吧。我曾无数次在心里哀叹。

………

可是他就是那个时候在那里出现了。年轻，一如三十年前一样。在我们几年前就已经毁灭的家里，他从那片废墟里走出来，并且愚蠢的在那些人举着枪瞄准他时举起双手。

愚蠢至极。我就应该把他扔在那里，让他自生自灭，或是被他们抓住。他抛弃了我们三十年，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忙着摸那些建筑的灰尘或是举起那块破碎的瓷片观察？他没搞懂情况，这世界变成这样，他脱不开关系！

但是……

他毕竟回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的兄弟的三十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神秘的情愫促使我跳下去，不让他的生命结束在回来的一个小时之内。

………

我已经很多年没笑过了。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上次我开怀大笑还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我看见April和Casey互相拥抱和亲吻，所有人都在那里，夕阳下天边染上好看的红晕。

那是很多年前了。很久很久以前，太阳就在我心里落下了。永远的。我能看见的只有黑压压的乌云以及我自己心里的阴霾。

Donatello用那种眼神打量着我。那种我很久没见过的眼神，混合着欣喜和惊讶。他问我我的胳膊去了哪？我无心解释。应该解释的是你。我说，不争气的有点眼眶发热。他没看见，我也不想让他看见。你这三十年都去了哪里？你是怎么回来的？你该死的到底为什么抛下我们？我的心跳剧烈起来。

但是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我长出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走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我说，退了几步，引领他进入黑暗的地方。

……

他还是那样年轻。说话像我们十五岁的时候那样充满活力。一路上他不停的问我问题，在我看来那些问题真的幼稚的可笑。当我说到Leo和Raph早就分开不和任何人一起的时候，他惊讶而又疑虑不安的神色却让我感到悲哀。三十年会改变很多东西，我都快忘记我像现在的Donatello一般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活泼或是搞怪？记不清楚，过去的那些记忆就像潮水一般，早就消失在岸边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触动我的心弦。

……我们就那样解散了。在那之后。我想我们确实需要你。路上，我说，把心里的话咽进肚子。

我需要你。

Donnie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我的身侧，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我也知道他其实想说些话来安慰我。但是木已成舟，现在我只能用悲凉的语调重复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实。

当他跪倒在那简陋的墓碑前痛苦的嘶吼的时候，我只是站在旁边悲哀的盯着Splinter的名字。曾几何时，我整日整夜的像他一样，绝望的跪倒在父亲的墓前哀嚎处境的艰难，世界的岌岌可危，我的孤独。但是这没用，陪伴我的只有叶子的刷拉拉的响声和呼啸的风带起我的面罩。

他站起来了，摇着头否认这个世界，否认这个悲惨的现实，否认这令人窒息的时代。他会放弃吧，和我们一样，做最后无谓的挣扎。我想。你又能做什么呢？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已经好多年了。

他却转过来，用我记忆中从没有过的颤抖而又坚定的语调说，他要改变这一切，他要带领我们反抗。我不能改变过去，他说，但是我可以改变现在，改变这个世界。

可是我们已经试了太多太多次了。每次我们都会失败。每一次我们中的一部分都在消失。我们的盟友，我们的兄弟，我们的身体。哪怕一次微小的胜利都已经是奢望。我们做不到的。

他没有听我的话，只是走开，折断一根树枝。我们需要计划，我们需要人手，我们需要我们的兄弟。他看着我，目光里的痛苦被那种生的希望和坚定代替，那种希望是如此强烈，让我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昨日，我们一起打败施莱德之后碰壳的日子。

我点点头，联系上April。再相信他一次。我想。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

我想当Donnie和April拥抱的时候，他会讶异于April的面容吧。可能他的记忆里，April还是那个有着靓丽的红色秀发，面容姣好的勇敢的充满活力的女人吧。现在她老了，在我看来却还是那样一位伟大，为我尊敬的女性。

同样，April和我一样告诉Donnie反抗不可能成功，但他还是那样执着甚至于执拗。或许听了Leo的话可能会让他回心转意，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April的地下组织渗透的很远，她肯定很快就可以找到Leo和Raph。

………

时隔多年，我终于就见到了我的两个哥哥。他们比记忆中更加苍老了，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默默的讲述着往日的故事。他们还是老样子，一见面就是争吵。依旧争论曾经的过错，我还天真的以为那种芥蒂可能会因为岁月的侵蚀变得淡一些。我细不可闻的叹息。看着失去一只眼睛的Raph兴奋的抱住Donnie开怀大笑的时候，我的眼眶又不争气的湿润起来，不过那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三十年了，我们兄弟四个终于又都团聚在一起。

如我所料，Leo也极力劝阻Donnie不要反抗。这一直就是个愚蠢的无可救药的方法。我想这么说，但是看到Donnie悲凉而愤恨的表情，却像是有什么狠狠的击中我的胸口，让我说不出话。那种表情我见所未见，我甚至不敢想象记忆中温和文雅的哥哥能露出如此尖锐的表情。他对着空气怒吼，而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说不出来话。

拜托，我们可以的。Donnie最后说，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我看着Leo和Raph短暂思考的几秒——那好像是几年，有什么压着我的胸口，让我窒息。Leo和Raph这些年肯定还见过面，不然他们怎么仅凭这几秒钟就达成一致？

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为什么Leo和Raph同意了？为什么April同意了？为什么我同意了？我不明白。或许是见到Donnie的欣喜让我忘却了这整个事情的难度，或许是压抑很久的那种反抗的心在团聚之后又活跃起来。又或许其实我从来都不想屈服。

看着Leo和Raph点头握手，不知为什么，我控制不住的笑起来。笑的感觉已经很陌生，但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种快乐和温暖涌上我的心头，让我不能自已的开怀大笑。笑的感觉真好。

………

Donnie告诉我们他的计划，又用他的天才智慧休整了机器。时间过得很快。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Donnie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我们就要出发了。

我们会成功的。Donnie冲我微笑，嘴角的弧度一如三十年前。看着他的笑容，一瞬间我有些恍然失神。

希望如此吧。几秒钟之后，我找回自己的思想，故作轻松的拍拍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那种温度从我的指尖传遍我的心里，直至我的胸口。

希望如此。

………

还是我熟悉的战斗。不，这不仅仅是战斗，这是一场战争。这是一场今天就会结束，或者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战争。金银铜三色的卡莱机器人源源不断的从四周冲进来，我们陷入混战。

上次这样没有尽头的车轮战是多少年前了？我记不清了。我的身体在衰老，他们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永远充满活力了。我单手举着我的双截棍，看着层层涌进的卡莱机器人，心里是无限的悲凉。

我坚持不住了。

至少我为我的兄弟们开辟了道路。我想，竭尽全力的用颤抖着的手挥舞着双截棍，把它刺进那个可恶的机器人的脑袋里。我回头看了看，在层层铁甲之后，是我想念了三十年的兄弟。

Donnie。我呼唤他的名字。我……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却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阔别三十年后，我见到他还没有十二个小时，我们就要再一次，永远的分开了。

我……

有什么梗在我的喉头，让我说不出话。或许是剧烈运动身体强迫我喘息而吸入的空气，或许是身体老化卡在喉头的病症，亦或是大脑此时此刻的思绪漫漫让我找不出一句最适合的结束语来结束我对Donnie说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迟了。在我说出最后那一句话以前，机器人团团涌了上来，我的身体撕裂般的剧痛。一股铁锈的味道弥漫在我的口腔和我的鼻尖，我的喉咙里涌出一团血沫。

身体失去了平衡，我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我的耳边是刺耳的嗡鸣，我听见Donnie嘶吼着呼唤我的名字，我也听见刀剑的摩擦和炮弹的爆炸声。我的家人还在继续战斗着。

对不起。我要先行一步了。

我的眼前闪着奇异的光，蓝的红的紫的黄的，还有一些很奇特的颜色，它们变换来变换去，构成一幅幅画面，里面有我的兄弟，我的朋友，还有很多建筑很多我曾经历过的冒险。而我——我无心回忆过去，我还在动用我所有还在工作的大脑细胞思考我刚刚想的事情，执着的近乎执拗，和Donnie一个样子——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或许是“我很抱歉，我曾经在见面的时候讽刺你。”这三十年太难熬我太压抑，却无法和别人说出这件事。他们都在泥沼里挣扎求生，我明白他们的难处，也不想再给他们添加更多的压力。而太多的痛苦和你的离去让我太难过，以至于当你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回来的时候我对你生了气。你会原谅我的吧。

或许是“我这半天很开心。”给他一个适合他那个时间段的Mickey的回答吧。这也是事实。这半天是我几十年来最开心的半天，我重新拥有了我的兄弟，我的家人。虽然我依旧觉得这个计划很不自量力，但是……谁又在乎？木已成舟，那就让我们拼死一搏。再者，这是我兄弟的计划，我永远愿意为他们赴汤蹈火。

亦或是“我爱你。”

……

只是我爱你。

眼前的颜色渐渐变得单一，最后变成一片模糊的白。我的眼皮沉重的要命，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在视线消失之前，我最后看见的是楼房的缝隙之间透过来的那一点点阳光。

太阳升起来了。

………

我的沉重的流血的躯体突然轻松起来。我看着自己的手心，两只手像很久以前那样完完整整。四下张望，是那个熟悉的天台。几十年前，我和我的兄弟们经常待在这个天台谈天说地。远方，夕阳很漂亮，天边的云彩是温柔的紫色。一只乌龟就坐在天台的边缘，紫色的头带飘啊飘。我的心跳剧烈起来。

你来了，Mickey。我等了你三十年。Donatello转过头，一如三十年前的样子，笑的温柔。我抑制不住的冲过去，用力抱住Donnie。我痛哭起来，任由眼泪打湿我的面罩。

他轻轻拍着我的龟壳。

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END

我不知道官方设定73集平行宇宙的Donnie是发生了什么，但是说实话，相比困在其他地方三十年，我觉得Donnie离开是更圆满的结果。

他的三个兄弟在挣扎着活了三十多年之后都为了这个世界献出了生命。如果Donnie早在三十年前就离开的话，那么在沉寂的三十年后兄弟们还是能再团聚到一起，这也是一把巨刀里唯一可能隐藏的一点点糖分。

如果Donnie只是被困在其他地方几十年，那么当他最后回来的时候还会得到什么呢？一个崭新的世界？他甚至没能见到他的兄弟们最后一面。他的余生怎么办？只能在痛苦与孤独中老去。这样想想，Donnie的活着其实是一把更长久的刀。

总之，这是沉重的一集。我只希望他们能幸福的生活，并且永远都在一起。